瘋狂的夢想

(11/26) 馬鈴薯工廠

昨天休息一整天，還難得的睡了午覺後，痠痛好了一些，晚上就接到要工作的消息，痛楚感雖在，但為了白花花的澳幣，還是要去，所以今天一大早五點四十五準時在大門口集合，等人來接我們去工廠上班。因為今天是工廠臨時缺人，才叫我過去，所以一開始老闆就跟我說我要跟他到另一個地方去上班，都去了我也只能說好。等待時，其他人開始工作，我在旁邊看，看到一半老闆就叫我過去幫忙切馬鈴薯，這工作跟刷枝比起來真是輕鬆太多，只要將大顆的切成小塊，腐爛的丟掉，不用彎腰的工作真是輕鬆的多。而且還有另外兩個台灣女生可以邊工作邊聊天，在這裡難得遇到台灣人，頗有種他鄉遇故知的感覺；其中一個台灣女生告訴我老闆很愛開黃腔，今天他沒有問我晚上要不要一起洗澡已經很有禮貌了？！如果等一下他們開黃腔的話，就笑笑帶過不用太在意，聽到這我心裡還蠻害怕的，雖然身上肥肉不少，但是荒郊野外母豬也能賽貂蟬，更何況是我這個妙齡女子（←是嗎）。

半小時過後，老闆就要我跟他離開到另一個鎮上（Pemberton）去工作，半小時的車程裡老闆抽了三支菸，還問我要不要抽菸，我心想你要致癌也不用拖我下水，加上剛才台灣女生對我說的話還言猶在耳，防備心很重的坐在車裡，就算路邊風景美麗也無心欣賞。到了另一個馬鈴薯工廠後，方圓一公里內就只有這間鐵皮屋，周圍都是一望無際的草皮，風吹來時，塵土飛揚空氣中到處都是微浮粒子，比Manjimup廠區的環境還要更糟，不過至少是在室內，沒有紫外線的荼毒。但開始工作不久我就發現事情果然是有一好沒兩好，少了紫外線，但是灰塵也多了數百倍，也才了解另外兩個台灣女生為什麼要自備口罩了，沒戴口罩的我鼻子跟眼睛都很癢，如果這樣工作下去，我的呼吸系統應該會壞光光吧！但其他工作的澳洲人好像都很習慣這種髒兮兮的環境，很優遊自在的做自己的事，而且還不時的抽菸，好疑惑這樣工作久了他們的身體是健康的嗎？還是他們早就習以為常了？

今天的工作跟在葡萄園很不一樣，也讓我認識澳洲生活的另一面。開車的司機告訴我老闆有很多農場，今天切的馬鈴薯就是要載到農場重新播種，很難想像整個早上切的八十個大棧板的滿滿馬鈴薯需要多大的農場才夠它們生長；而馬鈴薯工廠的老闆也不是那種文質彬彬、浪漫多金的外國電影男，反倒給我一種土財主的感覺，從他嘴裡吐出的話，三五句就有一句是髒話，一天下來光是FXXK這個字就不知道聽了幾百次，好像沒講那個字他就不會說話似的，嗓門大到不行、菸總是不離身，跟他對話沒什麼營養可言，與昨天態度佳、有禮貌的SUPERVISOR差了十萬八千里。在馬鈴薯工廠工作唯一的好處就是在室內不用彎腰，除此之外沒什麼好的了。

中途休息十分鐘，正當我要回到位置上繼續賣力的切著馬鈴薯時，老闆站在對面邊比手畫腳邊對我說：Your legs are short. 心想老娘腿短關你屁事，有必要比來比去的嗎，但也只是笑笑沒說什麼就開始工作。在這段期間因為維持同一個姿勢太久，漸漸發現左肩膀跟脖子有種痠痛感，只好不時的扭扭腰、甩甩手免得回去又跟前晚一樣痛不欲生。當我埋首工作並開心於馬鈴薯終於快切完時，老闆又站在對面開始大聲說：I am handsome? 自言自語的說自己很帥，又不時的撥弄頭髮，我假裝沒聽到不想理他，但他並沒有就此放過我，還直接叫我名字問我意見，讓我不回答都不行。

"I am handsome."

"Handsome!"

"Very handsome~right?"

你要我怎麼回答？實話嗎？還是謊言？好吧！謊言總是最美，只好嗯嗯嗯的隨便敷衍幾句，他就自以為自己真的很帥的走掉，只要他不要再來煩我要我說幾次謊話我都願意，好不容易全部馬鈴薯都切完，清理環境後上車結束短暫的工作，以為這些沒意義的對話會就此結束時，沒想到在車上老闆還要再繼續我腿短的話題！

"Your legs are nice."

"Very beautiful legs."

"Short legs are good."

"As mine. My legs are short."

"Let me see."

靠！我以為這個話題已經終止，沒想到他欲罷不能，很白目的一直提，還想要拿開我腿上的背包，你當老娘是什麼？媽的，我根本不想理他，冷冷的嗯哼回應了幾句他也沒再繼續，就這樣一路上他抽他的菸，跟我閒聊時，我有一搭沒一搭的回答，跟他們一起去辦完事後，很平安的回到住宿的地方。

整天下來，除了大老粗老闆讓我很感冒外，開車的司機還蠻好的，老闆下車辦事找朋友聊天時，我就在車上跟他閒聊有關馬鈴薯工廠、兩個小鎮和澳洲當地生活情況，認識他會讓你覺得其實國外生活並不如夢想中美好，有其現實的一面，當我指著路邊房子，問他像那樣的澳洲房子一棟要多少錢時？（坊間謠傳澳洲房子很便宜，我想證實）他告訴我很貴，最便宜的也要四十萬澳幣，在他的一生裡從沒擁有過那麼多錢，他現住的房子也是租來的，我突然覺得，其實外國就跟台灣一樣，有富人窮人，縱然他們的生活水準較高，還是很多底層的澳洲人努力的為了生活打拚。而當我們只是觀光客時，很容易覺得國外生活萬般美好，但真正生活在那個國度裡，跟著當地人一起呼吸，才會發現，生活不管在哪裡都同樣現實。